苏祁用两个手臂撑着下巴，脑海里正想入非非，做着傻傻的梦，突然地——

“哐当——!!”

厨房里，传来一连串瓷器摔破的声音。

“顾西野?”

苏祁倏地站起，不知怎的心脏突突跳得厉害，跑到厨房。

偌大的厨房，花白的瓷器摔了三两个，地上的碎片散得到处都是，顾西野用手撑着厨房的高台，另一只手有些疲惫地揉着头。

“没关系，你快到外面坐着吧，我只是刚刚起来的时候太过突然，脑充/血而已。”男人缓过神，有些苍白的脸转向苏祁，想给苏祁一个安心的表情。

看清男人的面庞后，苏祁原本疑惑的脸，骤然凝固。

“顾西野，你的鼻子……”

一瞬间，胸腔深处密封的痛楚一下子被揭开，锋利的刀子剜着胸口的肉，疼得苏祁几乎瞬间红了眼眶。

鲜红的血，从顾西野的鼻子里流淌出来。

少年激动地上前，丝毫不顾脚下碎片，两只有些凉的小手想要去触碰男人的脸，可却在即将触摸到时，又停住了。

“怎么了?”

顾西野眉头一蹙，渐渐地也感觉到有什么液体流过他有些发白的唇瓣。手掌下意识地去摸。

是血。

“唔……”耳边传来少年低低的呜咽声，顾西野只觉得自己宽大的身体被一个瘦弱的力度抱住。

苏祁搂得他很紧很紧，好像怕他会丢掉一般，甚至因为哭泣的缘故，身体还剧烈地抽搐着。

……

前世的时候，顾西野也曾有过这样的征兆。

那时候顾西野安慰他只是上火才流的鼻血，苏祁也就没有在意。

后来他们分手后，苏祁为了救母亲，去求顾西野借他钱的时候，他都不曾知道，他的阿野其实那时已经病入膏肓。

直到他死后，看到那样病态的顾西野，抱着他沉入海底，一切的微小细节才终于被重新记起。

所有今生前世的情绪好像在这一刻全都汇聚到了极点，少年死死攥着顾西野的身体，眼睛早已被一汪温热的雾水覆盖。

“别这样……”

“我不要你死，求求你别离开我……”

“为什么又是这样，到底哪里错了?”

……

顾西野静静看着怀里早已哭成泪人的苏祁，深邃的眸里略微闪动着什么，又转瞬即逝。

“只是流个鼻血而已，你怎么紧张成这样?”

苏祁不理他，只是把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

“你怎么跟个女孩子一样，悲情偶像剧看多了?真的只是流个鼻血……”

顾西野抹掉露在外面的血渍，腾出手回抱住了怀里不停抽搐的少年。

只要一看到苏祁哭，他的心也会跟着抽疼。

“阿野，我们……现在去看医生好不好?”

许是清醒了些，苏祁抬起头，揉揉已经肿得老高的红眼圈，非常认真地看着顾西野。

“真的只是流鼻血，你别太当真了，其实没什么的，你老攻我身强力壮，一夜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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