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拗不过他，只能住下。

新工作是在一家便利店打工，但我没想到上班的第一天，程欢就会找来。

他面容憔悴，眼窝凹陷，看着像是随时都会晕倒。

“楚轩，在你不在的五年里，都是我陪伴在林铮的身边，甚至还在车祸中救了他，我自认为自己对他的爱不比你对他的少。”

“现在我要离开这个世界，只有和林铮成为一家人，我才能没有牵挂地离开这个世界。”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但我没多少日子可以活了，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让我自私一把？”

我眼睑低垂，清冷道，“程欢，你放心吧，我已经和林铮签订了离婚协议，以后他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说完，我就起身想要继续去工作。

程欢却站起来，拽住我的手，“楚轩，你要怪就怪我吧，不要怪林铮，他都是为了我，才会这样的。”

他身体本就虚弱，站起来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倒在了地上。

忽然，一道愠怒的男声像平地惊雷一样炸裂开来。

“楚轩，你在干什么？”林铮怒不可遏地冲了进来，将程欢扶起来。

然后，冷声怒斥我，“你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样子？”

“程欢是个病人，你都下得去手，你还有底线和原则吗？”

我愣在原地，浑身冰冷，血液倒流。

爱了十几年的男人，替他坐了五年牢的男人，在根本不了解事情真相时，就诋毁我。

我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那么多年的付出，原来只是一场卑微廉价的自我感动。

人家根本就没有领情，只是将我当一个随时可以替换的物品。

程欢在林铮怀里，气若游丝，“阿铮，你不要怪楚轩，都是我的错。”

然后就晕倒在了林铮的怀里。

林铮将他打横抱起，临走时失望而愤恨地瞥了我一眼。

“看来五年的监狱生活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竟然让你变得这么冷血无情，没有半点同情心。”

“你最好祈祷程欢没事，不然你给我做好愧疚一辈子的准备。”

男人的话像是一双大手将我的心脏狠狠地蹂躏在一起，我痛得浑身一震。

他说的没错。

五年的监狱生活让我变得冷血。

可我不冷血行吗？

监狱里的人都是恶魔，心慈手软，只会被欺负。

我刚进去时，就因为身材矮小，被殴打侮辱，被罚跪，被烟头烫手掌，被钢筋打断腿，遍体鳞伤却被要求不能吃饭。

甚至还要满足那些有独特癖好的大哥的生理需求，过着像狗一样，暗无天日的生活。

只要我反抗，就会招来更加严重的殴打。

那次我差点就被打死了，是顾迟救了我。

他在我们那片区以打架狠辣出名，是最大的大哥。

从那以后，我就便和他学习打架，再也没受到欺负。

再说了，这五年的牢狱之灾，本身就是他带给我的，他有什么资格埋怨斥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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