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一路上只觉得浑浑噩噩，已经不知道这是闯过的第几个红灯了。

通红的双眼，有泪在眼眶打转。不得不说，他是成功的，至少，他不让眼泪流下来，就真的忍住了。

一如既往，驱车开往柳家，却是不同心境。

曾经，他常来叨扰，因为，她在这里。那时，他未娶，她也未嫁。如今，他常住这里，却觉得窒息，又无能为力。此时，他已为人夫，她亦嫁为人妻。

闭着眼睛，就那样在车里坐着，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车窗传来些许动静。陆远从思绪里回过神来，张开双眼，才发觉夜色已浓。

转头看着车窗，一束刺眼的光线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那连续的敲打声，似乎在昭示着来人的着急与不安。

陆远不情愿地打开车门，带着脾气，将车门关得“碰”的巨响，同时也将柳如烟上前的身影制止了。

“远，那个……怎么不回家，反而坐在车里呢？”他，似乎不高兴。

柳如烟问得小心翼翼，只因为爱得卑微。

陆远没有回答，他只是一直盯着柳如烟，就那么看着，没有说话。

似感觉出他有心事，她也并不勉强，“我们别在这里站在了，进去吧，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说着，想去牵他的手，却被他躲开。

对她，陆远一直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在他看来，他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错误，但又是他不得不承担起的责任。柳如烟对他，真的很好，但她终究不是心里的那个人。

“放过我，可以吗？”没有任何情绪，却又是那么无可奈何。

说完，不待柳如烟作出反应，已如提线木偶般，离去。

柳如烟仰头轻笑，仿佛那只是一场闹剧。只是那顺着脸颊流下的两行清泪，却道出了她内心的心酸与无助。

如果，那天阳光没那么灿烂，如果，那天你没穿着一件白衬衣，又如果，那天你没刚好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或许，我就不会爱上你。

但一切，都只是如果……

你说放过你，我又何尝不想放过我自己，可你已经在我心里扎了根，我又如何能放开你。

秋天的夜晚总归带着些许凉意，衬得柳如烟消瘦的身影显得越发单薄。

站了一会，收拾好情绪，柳如烟转身往屋里走去。

“二小姐，夫人在餐厅等您。”

“知道了。”二小姐这三个字让柳如烟微皱眉头。

诺大的餐厅，一妇人，身着宝蓝色旗袍，头发挽起，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端着茶杯，就那么不急不缓地坐着，举止优雅。

“妈。”柳如烟对着李丽乖巧的叫到。

“嗯，陆远呢？”抬头，画着淡妆，略显高贵。

“他……有点累，先回房休息了。”柳如烟微咬着嘴唇。

“如烟啊，你，还是不如她啊。”李丽意有所指，接着，起身，对旁人说到：“晚餐送到房里。”然后，径直越过她。

“是，夫人。”

柳如烟手扶着餐桌，双手握拳，越拽越紧，头低下，任由长发遮挡住她的脸。

她，为什么还是她。眼泪，一滴，两滴……滴落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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