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您所见，在贵族小姐的面前，我只是映衬您独一无二存在的庶民。在这里您必须保持着光彩动人的外表，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住那颗不安的心。一个人要走多远，才能看到路的尽头呢。知道得越多就愈是心生疑惑，经历得越多就会愈发麻木。人的存在，是如此脆弱而容易改变。纵然如此，我们仍旧要寻找到存在的意义。即便是借口也好，需要一种无力的安慰来告诉自己，这样做并非毫无意义。”

活着总需要一种支撑下去的理由，否则等同行尸。

走多远么，雪汀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绿殇扶着她上床休息，她昨晚宴会之后应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没错，我保持我的姿态就足够了。哪怕是我流落街头，也将如此。”

“别那么说。话说回来，那个人是谁？他所说的遗产又是怎么回事。”

雪汀终于缓过一些精神。“我之所以从席国来到这里主要是因为我的父亲在这里经商。四年前，他染上了绝症。如今正是他即将油尽灯枯之时。而按照律法，所有的财产都归我的哥哥所有。当然，这本来就没有我什么事情的。因为他才是嫡长子。”

那人是你哥哥？绿殇有些意外，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荒唐的兄长。“他口中说，你欠他的又是什么？”

“是他的脸。”是那只可怕的眼睛。雪汀蜷缩起身子，然后用被子蒙住头。她继续道：“很小的时候，家里着了一场大火。我和哥哥都被困在里面了。当时仆人们都出去了，只有我和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在房间里。我们同时向门口跑去，但有根墙角里的木头倒在了地上，阻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哦，我懂了。绿殇似乎理解了，“他一定是把你举起来，让你先爬过去。结果自己被无情的火焰烧伤了，对吧。”

“不，我一拳把他打翻，然后踩着他翻了过去。”

在这二十几年来他一直对此怀恨在心。现在我母亲的家族中王国里失势，而父亲即将坠入墓穴，现在正是他报复我的大好时机。

“那场宴会看起来很欢乐，实际上每个人都怀着各样的鬼胎。现在提亲的人对婚事也都绝口不提，如果我对他们没有用处，他们不会考虑把我迎进家门。如果我失去了在这里立足的最后资本，我哥哥会怎么做？把我征服在床上？然后找个机会把我当做没落的贵族卖掉。”雪汀的身体在发抖，她还是继续说下去：

“卖到哪里都无所谓，卖给海兰乌拉的奴隶贩子也好，卖给农人也罢。卖到王宫里当宫女还算幸运。你是海兰乌拉人吧，小的时候听到的故事，海兰乌拉人总是扮演无所不知的先知角色。你是一位先知么。来告诉我你的答案。”

她露出头：“至少在父亲离开人世之前我始终都能得到商会的供养，而任性的父亲却把本来属于哥哥的一部分商会票据给了我，当然这是暂时性的。离开了这座城市我的票据就会变成一堆废纸，所以我打算尽可能把这些票据全部换成金子。在财产方面据理力争，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无论按照哪个王国的律法，都是嫡长子继承全部财产。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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