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爷爷气得喘不过气，还是在言瑾澈的安抚下才缓过来。

“逆子，我不想见到你，你要跪滚出去跪。”白爷爷说完这句话便回房了。

白舒陌一声不吭地站起来，很听话地在外面跪着。

言瑾澈则站在他身旁，不说话。

“你回去。”

“你没签字，我不能回去。”

“看见我这个这个狼狈的样子，你一定觉得大快人心吧。”

言瑾澈突然冷笑一声，“不好意思，我并不觉得大快人心，我跪的，比你多了五年。”

白舒陌深吸一口气，“那是你自找的。”

“那你现在这样，不也是自找的吗？别装清高了，来个痛快点的，你怎样才会签字。”

“让我折磨你，没有我的准许，你不许死，必须永远活在黑暗里，活的和下人一样。”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能力，觉得我一辈子都会在你身边？还有，如果你觉得让我活在黑暗里，活的如同下人一样，那你不是做到了吗？自从言漓洛死后，我什么时候活得有尊严？”

是啊，她说的都对，可他就是想把她留在身边，白爷爷说对了一句话，他很贱。

但，她不是也很贱吗？

两人安静许久，直到大雨下起，终于有一个人打破了沉默。

“白舒陌，你爱过我吗？”

“嗯，爱过。”

“什么时候的事。”

“十四岁那年，你生日那天。”

“是吗？”她低头笑笑，原来，他还爱过自己。

“那时候，你穿着一身白裙，显出很多优雅，对每个人都很礼貌，可是没有人看见你转身时眼里的厌恶，你很真实，眼里虽有厌恶，可那厌恶，竟干净清澈，我见过很多好看的眼睛，可没有一双能比的上你的。”

“后悔了吧，你一定觉得我现在是个恶心至极的人。”言瑾澈的话，平淡，无味。

“岂止是后悔，我现在想起来就恶心。”

白舒陌的冷笑，打乱了言瑾澈的心，还是很疼，就像刀割一样疼。

“白舒陌，回去吧，雨下大了。”

“不用你管。”

“那我陪你跪。”

熟悉的对话，一如十四岁那年，白舒陌闯祸跪在白家门口一样，那时候，言瑾澈想要替他跪，可他怕她受伤，故意狠心拒绝她，甚至赶她走，她非但没走，还与他一起跪下。

白舒陌的心一抽，“言瑾澈你起来，你才做了手术，根本没恢复。”

“言瑾澈你起来，你会受伤的。”

几乎是没有差别的两句话，可她，却感到陌生。

她还是选择了跪，与白舒陌一起跪。

“没事，反正都已经伤了，再伤一次也没事。”

“没事，反正我看不惯你跪着，我自己伤也可以。”

她的话带着一些安静和许些不屑，和当年比起，多了不屑。

白舒陌身体素质好，跪五六个小时不是问题，可这雨下的太大了，他连单单跪着两个小时都有问题，他实在想不出言瑾澈这五年来是怎么坚持的。

“言瑾澈你要怎样才起来。”

“你签字。”

“我不会签的。”

“那我不会起来的。”

两三个小时以后，白舒陌坚持不住了，可言瑾澈依旧一动不动。

他正准备松口，言瑾澈便倒在地上，他顾不上脚麻木的感觉，将浑身冰冷的言瑾澈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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