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小狮子已一骨碌爬了起来。

望着窗外，他突然感到一种莫明的心悸。

他梦见了血，好大、好大的一滩滩鲜血，血里面更有着一张张似模糊，又遥远的脸庞。

擦了额际的冷汗，他再也睡不着了，糊涂蛋还没有回来，他也不知道他出去了一夜到底有没有收获？有没有找到一丝珠丝马迹？

满天的繁星不再，推开窗，他心里暗自祷告自己心中的那颗星星千万千万不能损落或消失。

这是一间早点店。

店不大，里头却挤满了客人，客人中有赶路的行人，有早起的主妇，以及练完身体，溜完狗和鸟的平常人，当然也有一两位看似江湖客的汉子。

小狮子等了一会，找到了一张桌子坐下。

店小，客人多，他是和人合用一张桌子，趁着烧饼油条还没端上来，他打量着同桌的客人。

这个人穿着像个读书人，眉宇间却似乎笼罩着一层深深的忧郁，仔细点可发现他的衣服已让汗水浸透，同时也有许多地方稍微破损。显而见他一定赶了不少路，就不知道他昼夜赶路到底有什么急事。

小狮子打量着人家，人家也打量着他，当这个人看到小狮子身旁蹲踞着的大狼狗时，他的眼睛一亮，然后察看一下别人开始低下头啃着他手上的馒头夹蛋。

烧饼油条来了，小狮子拿起一套夹着油条的烧饼丢到脚下，尼克森却望也不望一眼。

“怎么？你不吃？”

尼克森仍然动也不动。

“妈的，你的嘴还刁得很，今非昔比，我身上这十两银子还是糊涂蛋留下的，如果给你买了牛肉，那我岂不连烧饼都没得吃了？”

那中年文士一听“糊涂蛋”三字，眼睛又是一亮，刚想张口说话，看到另外一桌两名江湖汉子直朝着这边揪着，立刻警觉的又啃了一口馒头，慌张中差点没把自己的手指头一齐啃掉。

“不吃，不吃饿死你。”小狮子嘀咕一句后，自顾自己埋头苦干。

可怜这尼克森平常大块肉吃惯了，如今要它干啃这连肉沫渣子也没的硬烧饼，它又哪咽得下？

被人跟着的滋味很不好受。

就好像如芒在背的感觉，摸又摸不着，拿又拿不下来。小狮子倏地转身，他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拔掉那根在背上的刺。

“你是不是有毛病？”他双手抱胸，颇有怒意的问。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恒师爷有些惧怕他身旁的“尼克森”。

“如果你有断……断‘臂’的痞好，我告诉你，你很快就会真正的‘断臂’你相信不？”拍了拍“尼克森”的头，小狮子怒极的说。

有这么一只凶恶的狼犬，恒师爷当然明白莫说断臂，就是断头都有可能。然而他实在不明白好好的这个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莫明其妙的话来。

露出一脸茫然恒师爷说：“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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