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江子颜让他先休息着，自己转身去了厨房。

等江子颜出去关上了门。

苏湛收回目光，眼底的水雾散去。

漆黑的眸子，凉而淡，三分邪肆，三分妖气，三分桀骜，还有隐隐约约藏不住的一分阴鸷。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的水盆处，撩开袖子，用帕子沾了水，慢条斯理地擦着刚刚被触碰过的地方。

一遍又一遍地擦，直到那一处皮肤通红，才放下帕子，躺回了床上。

闭上眼。

心里却是又燥又烦，始终入睡不得。

……

另一边，江子颜去了厨屋，大房媳妇李芳已经做好了早饭，一样样地端到了堂屋里。

二房媳妇张禾不敢跟江子颜硬刚，只能背地里编排人，跟苏老婆子提议，

“既然那个小贱子不肯听话，咱们家也不能白白养着她们两个闲人。”

“以后吃饭就不用叫他们过来了，不干事就没得吃，谁家日子都不好过，没有白吃白喝的道理。”

苏老婆子看她一眼，认同地点点头，很是公正的样子，“嗯，二强他媳妇，你说的也有道理。”

二房的小子偷偷笑，想着能多分一块馍馍吃了。

苏二强也觉得这样好，心里还记恨着昨天被江子颜打的事情。

他一个男人家不好斤斤计较，便想着看老娘跟婆娘联手收拾那个小贱人！

苏大强叹口气，食不下咽，没敢多拿，自己少吃了一个窝窝头，偷偷往袖子里藏了一个，准备留给苏湛。

李芳跟苏草儿是不被允许上桌吃饭的，一人一个杂面窝窝，就着凉水，在厨屋里蹲着吃。

看到江子颜到厨屋，李芳面色尴尬，手里拿着的窝窝也下不了嘴，期期艾艾道:“阿湛媳妇……我这里还有个杂面窝窝，分你一半吧。”

江子颜看了一眼，那窝窝是杂面做的，还小得可怜。

摇摇头，没有接，“娘，你下午还要做活儿，不吃东西没力气，你自己吃吧。”

李芳摇摇头，“你头上还有伤呢……”她说不下去了，两眼红红。

想到苏湛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她心里苦闷却不敢言。

“是娘没用……”

江子颜吸了口气，安抚她，“相公的早饭我来做。”

“这么小一个窝窝头，娘肯定也没吃饱，一会儿跟着我们再吃点。”

平心而论，李芳除了懦弱了一些，对苏湛还是不错的。

所以江子颜跟她说话的时候，也多了几分耐心。

没有让李芳帮忙，江子颜回屋找到了昨夜里剩下的白面，动作利索地烙了几张饼，又给苏湛蒸了两个鸡蛋。

看苏草儿瘦瘦小小的，便塞了个饼给她，又拿了一张给李芳，这才端着吃食回了屋。

江子颜烙饼很有技巧，两面金黄，口感酥脆，盐分比例刚刚好。

光闻着味道就很有食欲。

苏湛本来是没有胃口的，现下也多吃了几口。

他吃得很慢，举手投足间还透出了几分浑然天成的矜贵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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