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有十一、二岁的样子，破烂的衣服前胸染着一大片猩红，像是……血。

看见素雪坐起来，男孩问：“你醒了？”，随即兴奋地道：“土匪走了！”

男孩向她伸出手，“快出来，不用躲了。”

素雪这才发现自己坐在床边夹道里，身上胡乱地堆着扯下的床帐。

她有些愣怔，努力回想，脑子里还是没有任何古代的记忆。

男孩收回手，蹲下身子道：“别怕，土匪已经走了，外边没人了。”

素雪涣散的大脑终于抓住了“土匪”这个两个字，这里有土匪？

四周一片静谧，阳光穿过窗棂，懒懒地照在脚地上，除了屋里有些凌乱，一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真有土匪？”素雪开口，听见自己的嗓音稚嫩、清脆。

男孩诧异地看着她，“你不记得了？”

素雪惊疑不定地爬起来，强忍住阵阵晕眩，走到窗边。

“啊——”，素雪惊叫一声，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干呕起来。

院子里东西也散乱翻倒着，令素雪毛骨悚然的是，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血流了一地。靠近窗边躺着的男人，少了一只手臂，光秃秃的肩膀血肉模糊。

男孩无措地蹲在她身边，紧张地问：“你怎么样了？”

刚穿过来，就看到土匪制造的修罗场，能怎么样呢。

可恐惧悲伤、怨天尤人都无济于事，素雪压下胃里的翻腾，搓了搓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素雪看向男孩，“我一点也记不得发生的事，”，装失忆是万能法宝，“这是哪里？”

男孩诧异地望着她，“鲁家农庄，仆人住的院子。”

素雪急切地想要知道这里的一切，见男孩并没有接着说下去的打算，追问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咱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孩看了她一眼，选择性地回答：“我是过路的，叫汪泽然，你爹带你来这里的。”

还好，这里并不是她的家，她并没有穿成悲催的小奴仆。

男孩是过路的？是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并不像男孩那般褴褛，素雪的疑问更多了，“那你怎么知道我家的情况？”

男孩垂下眼眸，抿唇不语。

这里没有其他人，素雪耐下心思继续问：“汪泽然，你知不知道，我爹他现在在哪里？”

汪泽然冷冷道：“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在哪里死的？”

汪泽然忽然不耐烦起来，愤愤道：“你爹都把你卖了，你还问他干什么？”

素雪心里一惊，原主被自己的爹卖了，那她还是穿成了奴仆、丫鬟？

素雪确认道：“你认识我爹？你认识我？”

汪泽然注视着素雪的眼睛，似乎想唤起她的记忆，“你真的认不出我了？”

素雪果断地摇头，“我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汪泽然沉默片刻，语气里带着些安慰道：“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你爹带着你从别的镇子来这里的，他把你卖给了鲁员外的大公子当陪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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