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眼眶滚落。

当初傅景深救她，救命之恩无以回报……

她便许诺一生都跟着他，听他的话！

如今……

枯坐了整夜，姜宁终究没再等来傅景深。

阿满含泪送姜宁入凡间。

一路上，姜宁只见桃止仙山挂满了红绸，九宫殿一派喜气，连周天都泛着彩霞。

姜宁大概猜到了什么，可还是觉得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她掐紧了手上的包袱，加快了步子。

可这时，不远处传来宫婢的说话声还是涌进了她耳中。

“帝君要娶花界上神琼花仙子了，听闻其美若天仙，真想一睹风采。”

天上一日，凡间一年。

长安城一间僻静宅院内。

姜宁垂眸看着依旧高隆的小腹，眼中蒙上担忧。

人界灵气稀薄，她刚至此便发觉孩儿停止了发育。

转眼两年过去，腹中孩儿没有半分降生的迹象……

甚至要不是自己用妖力一直护着，早便胎死腹中了！

“嘶！”

小腹又是一阵作痛，姜宁微微蹙眉。

这时，院外却传来人们吵杂的声音。

紧接着，“嘭”得一声，门被掀开。

“国师，那怪物就住在这儿，她来时肚子就八九月大了，如今两年过去，孩子却还没生出来……”

声音未落，姜宁便瞧见了被众多百姓拥至身前的男子。

来人一身白衣，玉冠墨发，可周身的道术威压却叫姜宁直不起身。

姜宁是妖，天生对道人有惧。

这两年，她为了腹中胎儿，妖力早就所剩无几，根本对付不了修道之人。

她护着小腹起身后退了两步，强装镇定：“我从未害过人，也并非怪物。”

李宸羿看出姜宁没有说谎，因为她周身妖力接近虚无，和凡人无异，也看出她腹内的孩子与众不同。

“人界有人界的制度，你留在民间无益，同我回国师府，可保你们母子无虞。”

闻言，姜宁本想拒绝，可看着李宸羿眼中的决绝，还有他身后跟着难掩害怕的百姓。

再想到，他说可保孩儿无虞……

姜宁抿了抿唇道：“……好。”

走前，她留下信给傅景深。

……

国师府。

转眼又是几个月匆匆而过。

姜宁凭栏独坐，她知道傅景深许是不会来了，却不愿死心。

因为她怕，怕傅景深再不来，他们便要失去他们的孩子了！

那日来到国师府，李宸羿说的话，姜宁历历在目。

“你不过一梧桐小妖，以你微弱的妖力根本维持不到孩子降世。”

“你和腹中的孩子，只能活一个，更何况你就算生下了他，他也未必能活长久。”

“你可以慢慢考虑，若是什么时候决定不要了，就告诉我。”

……

冷风吹来，姜宁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

她轻抚着小腹，眼中悲伤难掩。

这，是她和傅景深唯一的孩儿！便是舍弃了自己这条命，她也要她的孩子平安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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