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3-10-24 编辑:小编
骨灰盒一直是由杜鹃捧着的。按理说,这应该是做为儿子的凌子凯的义务,但凌子凯不知道犯了哪门子筋,给拒绝了。杜鹃也不勉强,只有自己代劳了。
杜鹃家在镇子的最西边。一个独立的小院,三间坐北朝南的房子是用土与茅草混合泥水而建,房顶盖的也是茅草。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原本按当地的习俗,人死后要搭建灵棚,布置灵堂,还有停灵,挂孝,等很多礼节。
但一来家里只剩下杜鹃一个人了,二来大家都知道凌枫生前欠下了巨额债务,本着能少花钱就尽量少花钱的原则,决定一切从简。
将骨灰放在了堂房中的一张桌子上,点上白色腊烛,三支青香,烧了头纸。
众人祭拜了一下后,便各自散去,等明日再来,将骨灰下葬。
吃过晚饭后,又有镇上的邻居上门来祭奠,言谈中对凌枫的死去有些惋惜。
但更多的话题还是对杜鹃之后的生活表达了关心,尤其是对那些巨额欠款充满了担忧。大概是听说了杜鹃带回来了一大笔赔偿金,到来看看情况。
杜鹃的神色比较平静,说等父亲入土后,她会将大家的欠款清还的。
凌子凯坐在堂屋一侧。偶尔有人听说凌子凯是老凌的儿子后,也会上前来跟他说几句话。除了礼节性的回复几下客人外,凌子凯很少主动去打招呼。
暗暗地,他一直在观察着杜鹃。
堂屋里的灯光有些发黄,给人以朦朦胧胧的感觉。
灯光下,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杜鹃显得身材有些纤廋,如透明一般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插着一朵小白花。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的双眉。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淡淡的哀愁,平添了几分妩媚的韵味,整个面庞如出水芙蓉般的细致清丽。
就在这时,杜鹃的目光正好也扫视过来。四目相对,发现对方都在偷偷地注视着自己,各自心中一乱,有些尬尴的避了过去。
此时夜色己晚,没有人来祭典了。
寂静中,杜鹃干咳了一下,忽然对着凌子凯问道:“你恨你父亲吗?”
凌子凯点了点头。随后又看了看那摆在桌子上的骨灰盒,闷声说道:“过去的己经过去了!再说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杜鹃沉默了片刻,悠悠地说:“你说的也对。人生一世,一入黄土,万事俱空!什么情情爱爱,恩恩怨怨的,都不过是过往烟云罢了,只要看开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凌子凯知道对方的话里有话,像是在劝说自己,心有所动,却没有回应。
见夜己深,杜鹃将凌子凯领到了东边厢房休息。也许是一路奔波,凌子凯躺在土炕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虚掩着的房门悄悄地打开了。
只见杜鹃轻轻地走了进来,目光复杂地望着熟睡中的凌子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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