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书红着脸,磕磕绊绊的表达不想把书给出去的态度。
谁知道书坊下次进货得等到什么时候?
“吴忠,付钱!”
“是!”
赵睿婕一个口令,吴忠一个动作,伙计迅速收钱入匣。
江玉书像被主人遗弃路边的小土狗,黑葡萄一样的眼瞳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们。
他出身寒门,祖上也曾富贵过,看得出面前女子既富且贵,争不过的。
“公子,请你帮我讲讲《策论集》中最简单的一篇!这书便算束脩送你,不知意下如何?”
赵睿婕目光真诚的看着江玉书,她看不懂,可以请看得懂的人帮忙讲解,终有一天能独当一面。
“如此……灵均便却之不恭了。”
赵玉书,字灵均,躬身行礼,目光瞟着吴忠手上的《策论集》
“辛苦先生!”
吴忠双手把书递过去,赵玉书赶紧接过来抱在怀里,幸福的来回摩挲,笑得像村头儿的二傻子。
“先生,请您到茶香阁吃茶,方便吗?”
“方便!方便!”
一行人重新回到茶香阁,吴忠订的雅间在皇上隔壁,派人知会田子平,吩咐伙计上好茶。
赵玉书第一次到这么好的茶楼,多少有些坐立难安。
博古架上名贵的瓷器、蜜蜂缠枝的春花屏风、黄杨木矮脚茶桌,更别提五头小荷花紫砂茶具,瓣瓣荷叶纹理分明,煮茶袅袅白烟,宛如一幅清晨薄雾美荷图。
赵玉书搓袖口的速度加快,目光紧盯面前的书,好像要把《策论集》三个字烧出洞来。
“先生,请!”
赵睿婕虚坐尽后,左手拿茶杯,右手托杯,眼眸专注的看着赵玉书。
很快!
她发现对面的先生翻书力度极大,声音极响,他从脸红到脖子根,耳朵更像是烧红的烙铁。
赵睿婕诧异的转头,目光询问吴忠,‘先生,这是怎么了?’
吴忠耸耸肩,心中暗自琢磨,要不下次把公主的眼睛也遮住?
“咳咳!”
赵玉书握拳在嘴边轻咳,收敛心神,开始讲解名流大家的《晁错论》
“天下之患,最不可为者,名为治平无事,而其实有不测之忧。
其译为‘天下的祸患,最不能挽回的,莫过于表面上社会安定没有祸乱,而实际上却存在着不安定因素。’
……
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
其译为‘自古以来凡是做大事业的人,不仅有出类拔萃的才能,也一定有坚韧不拔的意志。’
……
东坡居士此文由虚而实,由实而气势蓬勃,立意新颖深刻,高远幽邃。”
赵玉书合上书本,言笑自若的抬头看向对面,发现赵睿婕两眼发虚,瞳孔无焦距的望着他,配合花丝面具显得更为诡异。
赵睿婕确实听得两眼懵圈,满脑子的浆糊,原文、译文每个字拆开都听得懂,合在一处……寓意是啥?
“叩叩!”
“小姐,老爷谈完事情过来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