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霏霏无力的瘫软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护着小腹。

一把匕首完完全全没入她腹中，有刺目的猩红正缓缓涌出，从她指尖渗透，一滴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她心里忽然就释然了，痛苦的表情化作笑容，一点一点绽放，嗓音虚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这样也好……我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现在……还给你了……以后我们……各不相欠……只是……”

我还没告诉你，我有了你的孩子！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多看他一眼，却做不到了……

顾昊飏轻轻将她抱起放在沙发上，连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快步离开。

霏霏，下辈子不要再遇到我……

迈下台阶那一刻，他心口猛地刺痛起来，随即一股热流急往上涌，穿过喉咙喷涌而出！

“先生！您怎么了？”安妮冲上前扶住他，吓的小脸煞白。

顾昊飏厌恶的推开她，伸手抹了把唇角的血渍，嗓音沙哑到几乎要听不见，“我手机落在里面了，去找找。”

安妮面色担忧的看着他，稍一犹豫便转身进了里面。

客厅的灯亮的有些刺眼，鲜红的血迹自玄关处向里延伸着，仿佛指引着她一般。

顾霏霏平躺在沙发上，身下早已被鲜血染红，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她不放心，伸手放在顾霏霏鼻下探了呼吸，提着的一颗心这才彻底放下……

车子离开时，顾昊飏从后视镜向后看了眼，一辆毫不起眼的车与他擦身而过，缓缓驶进了巷子。

他紧绷的眉心松开了些，无力的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顾家，书房。

“他亲手做的？”顾老爷子又问了一遍。

安妮一脸恭敬，“当时先生让我进去帮他拿手机，我特意检查过了，顾小姐的身子已经……凉透了。”

顾老爷子没再说话，只是背着身站在窗前，许久未动。

他浑浊的双眼望着漆黑的夜空，涌出淡淡的薄凉。

顾霏霏身上毕竟流着顾家的血，如果当初她能本本分分的，就算是身份尴尬的私生女，至少也能一世顺遂。

偏偏她有了不该有的妄想，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到头来丢了性命，也算是咎由自取。

原本他还担心这个小儿子会阳奉阴违，私底下做手脚，没想到竟真的下了杀手，这狠辣的性子，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重重叹了口气，他摆摆手让安妮离开。

安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可看这气氛，显然并不适合说什么，便转身离开。

手刚触到门把，身后传来苍老又带着警告的声音，“老三既然信任你，以后就好好跟着他，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该有的想法不要有！”

她心口一紧，指尖忽地就掐进了掌心的肉里。

原来老爷子竟早看透了她的心思？

“我明白。”她咬牙挤出一句，仓皇离开。

原本她以为凭藉着顾老爷子的庇佑，就算身份低微，至少也能一辈子守在先生身边，或许时间久了，她也可以有一丝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