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洲也是一愣,随即便苦笑起来:“帝王又哪里知道偏远地区的猫腻?今日若不是皇上命人将我等押解入京,怕是这千古骂名何某便要背着入土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洛棯一张俏脸已经冷沉到了极点,直觉告诉她,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而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她身边的近侍,而且官位还不低。
能在她面前瞒天过海又巧言令色的,可见她这个皇帝做的有多糊涂,若不是小皇叔执意让她处理此事,怕是她真要直接全斩了。
想到洛夙,洛棯抿了抿嘴角,难道小皇叔早就知道什么?
这一思绪不过瞬间,再抬头时,洛棯浑身霸气外露:“如实说来,若有冤情朕自当秉公处理。”
“多谢皇上。”
何子洲沉吟一声,沙哑着嗓子道:“老臣为官多年,看到百姓的难处心有余悸也曾多番写折子上报,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折子全都石沉大海,半点音讯皆无,湖州天气多变,不是旱灾便是水涝,堤坝早已破损但却没人下令修葺。”
“陈成安暗地里巧夺名目的各种收受贿赂,被在下发现后,便直接反咬一口,巡按御史是陈成安的亲姐夫,直接便定了下官的罪,下官百口莫辩,只能被迫承受这莫须有之罪,如今见到皇上吐出实情,在下死也瞑目了。”
洛棯静静的听着,乔麦借着上茶的功夫,悄声道:“很多官员都会明里暗里的培养自己的亲信,知府这等小官没有权利直接奏折给皇上,怕是之前的折子全都在巡按御史那被扣下了,天高皇帝远,皇上不知道内情也无可厚非。”
“如此说来,真正贪污的官员酷吏是那个陈成安和巡按御史了。”洛棯满目凝重:“那这个何子洲,是被那些人强迫的背了黑锅。”
“皇上英明。”
乔麦叹息:“不过此事要讲究证据,不然皇上无法说服百官,还有折子一事……”
“朕知道了。”
摆摆手示意自己明白,洛棯眉头紧皱:“何子洲,朕不能听信你一面之词,你且说说看,对于这些事,你是否有证据?”
她每天批阅的奏折都是被有心之人筛选过的,宫内危机四伏,这怎能不让洛棯生气?
只不过她知道,自己现在羽翼未丰,绝对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下令,更何况,那陈成安的背后是护手巡按御史,那巡察御史的背后,又不知道会是什么高人。
“那陈成安的为人嚣张跋扈又好女色,当地百姓全都知道。”何子洲苦笑:“至于军饷,怕是早已被转移或挥霍了吧!”
洛棯眉目低垂,从椅子上站起身:“乔麦,传朕口谕,何子洲等人暂且候审不得虐待酷刑,齐秧,马上派两个隐卫连夜去湖州等地调查,记住,不要让人察觉。”
此刻牢房中只有四人,洛棯满目凝重,最好不要让她知道这在背后捣鬼的人是谁,否则她一定诛了那人的九族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