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延猛然睁开了眼睛，神色之中还带着几分迷惘。

程轻羽松了一口气，带着杏花出门，等到程之延收拾妥当，这才进去。

“怎么回事？”没有任何的弯弯绕绕，程轻羽直截了当地询问。

程之延盯着她出了神，良久才低垂着脑袋，暗恼自己无礼的举动。

程之延与程轻羽过往接触不多，原本按着程之延的性子，自不会与她多说什么，只是如今，他的脑子里尽是方才无意之间瞥见的大好春光，以及被程轻羽救下的感激之情在。

“我虽是姓程，但到底不是程家血脉，不讨喜罢了。”程之延说得轻巧，但眼底的冷漠与嘲讽，还是没能逃过程轻羽的眼睛。

不用程之延再说下去，程轻羽也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无非就是程临华看不过他，又对他动手了。

“我也不能时时护着你，你万事小心。”程轻羽叹了一口气，到底她现在身在晋王府。

程之延不言不语，也不知到底在想什么，又听没听进去程轻羽的话。

“你怎么回来了？”二人无语，气氛尴尬，程之延率先开口，打破了寂静。

“继母病重，为人子女，岂能不回来？”说到魏氏，程轻羽可没有好脸色。

“昨日我还见过她，不像病重。”程之延神色复杂地开口。

程轻羽一愣，倒是没有想到程之延会向自己说这些。

“鬼知道她怎么会为了程轻盈走这一步。”既然程之延如此坦率，自己也没必要对他防范着。

况且，每每想到当初自己死的时候，见到的最后一人是程之延，她便对他生不出来警惕。

“何出此言？大夫人病重，关她什么事情？据我所知，昨日兵部尚书来到府上，找侯爷商量要事，又去见了大夫人一面，尚书大人一离开，大夫人就病了。”

程之延看似漫不经心，好似只是随口一说一般。

程轻羽却是心知肚明，他这分明是在告诉自己，魏氏装病是因为魏家的原因。

想到安禾公主的事情，程轻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魏家是不敢声张那日之事，但自己知道他魏家对安禾公主动手，他魏家不得不私下除掉自己。

不能抬到明面上来，背地里下手总是好的。

本不想管魏家与安禾公主的事情，但既然魏家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的命，程轻羽也不能坐以待毙不是？

“杏花，悄悄去给公子请一个大夫。”程轻羽吩咐道，对着程之延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程轻羽带着梅花而去。

“王妃对他倒是好的。只是听他刚才的话，分明是向着程侧妃的……”程之延说魏氏病重与程轻盈无关，可不就是向着程轻盈。

“况且，他也太不知道礼数了些，不说见了王妃行礼，便是除却王妃的身份，他也该唤王妃一声姐姐，怎么开口闭口都是你你你的称呼。”梅花数落了一番。

这个问题，程轻羽倒是没有注意到。

“我原本就不稀罕做这个晋王妃。”程轻羽低笑一声。

并没有将程之延对自己的称呼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