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世上尚且存在的，那些凌驾于权利、金钱、和地位之上的东西，他通通都没有。

她靠近，他却像病毒一样接连后退。

“嗤！如果我回答这个问题，那老板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否则我岂不得吃大亏？”

宋衍钦的表情看起来耐人寻味，这人看起来胆小懦弱又不稳当，倒是有点胆识。那双陷在阴影里的鹰眼静静打量着她，不动声色，却莫名让她不寒而栗。

“走吧。”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屋外。

天色已亮透，沈轻伊最后一次转身看看自己的家，扶正了门边的门牌，宋衍钦难得没有嫌弃她的拖拉，立在车边等她，指上又夹着香烟。

沈轻伊嘟喃，这人貌似烟瘾很大！

回去的路上是沈轻伊主动开的车。车顺着新干线的方向驶去，经过一条购物街，有些奢侈品店外还放着护栏，店外的顾客早早就领了号排起了长队。沈轻伊看了看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衬衣，又想了想自己的荷包，还是决定在隔壁街停下。

“老板！你能不能等我一下？我想去买两件衣服。”最后三个字她说的特别小声，但宋衍钦还是听到了。

他原本紧闭的双眼微微张开，瞥了瞥前边坐着的人，“来的时候你背了一个比你还高的包。”

言下之意就是嫌弃她麻烦咯！她叹气，这人一会儿不损她真的会死吗？

在她准备鸣兵收工的时候，他才慢悠悠地来了句“快去快回”。

她沈轻伊发誓，真的，如果有幸渡过这一关之后，她真的再也不要在任何一个场合看见他。

等她匆匆提着个黑色袋子回来的时候，宋衍钦也睁开了眼睛。想起在她家看到那双男士拖鞋的品味，他破天荒地坐直了身体说了句：

“买了什么衣服？”

沈轻伊没料到连她买什么衣服他都会问，当下有点蒙了。

“就……普通衣服。”

宋衍钦看她扭扭捏捏的样子，再看放在副驾上的黑色塑料袋子，里边露出一截白色袖子，对比她那身皱的不能再皱的衣服，大概也能猜到里边装的是什么。

“下车。”

他径直打开车门站在一边，车里的人不动，他又绕到副驾拉开车门道，“我说下车。”

“哦！”沈轻伊惶恐，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再这样下去都要九点了，十点都要去跟人家谈判了，这个人真真是阴晴不定！

等她好不容易绕到副驾那边，却看见自己刚刚买的衣服凌空飞起一个抛物线端端正正地躺在一旁的可回收垃圾桶里。

“你！”

她气极，一手指着漠视前方的人，气得把什么老板员工的概念丢到一边。

“你在做什么？这是我的衣服！你好歹也应该跟我说一声不是吗？”

宋衍钦看她一双眼睛瞪得圆咕碌的，气得青筋暴起。但他一向能忍，也只是一如既往不紧不慢地说，“我希望你明白，你等下要去参加的，是上亿的谈判，一点点损失你都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