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两个……要耍到什么时候,才要小孩儿哟?”
“要小孩儿?这事儿,我说了可不算。”
“你说了不算?一点儿骨气都没有,跟你爸一模一样。”
“别这么说,好吗?我爸他不是没骨气,他是……”
“是什么?”
“他是……爱这个家。”
……
“怎么了?妈。”
“干嘛?”
“想带孙子了吗?”
“去去去!我连自己都没有照顾好呢!哪儿来的力气带孙子?”
“那……还说那么多干嘛?”
“不干嘛。只是……看你都36了,佳缘也都32了,替你们两个着急而己。”
“着急有什么用?我们两个都忙。你和佳缘她爸妈,又精力不好。如果……爸爸还在的话……也许……”
“行了!行了!别说了!没有也许。”
话音落下,白洁看着熟悉的窗外,拂拭了眼角的泪水。怅惘的思绪油然而生,她又再一次,陷入了过往的记忆里。
……
2050年年底,李凯路的爸爸,也就是白洁的前夫—李平安,郁郁寡欢地,走完了自己68年的人生路。
李凯路22岁,大学毕业的那年,李平安和白洁,在沉默中,分道扬镳了。他们两真正结束了二人的夫妻生活。之后,便再也没有,相爱相杀在一起。
一年多以后,李平安从沙坪坝搬到了璧山,和李凯路的爷爷婆婆,住在了一起。一来,他和白洁的婚姻,己经走到了尽头。二来,父母亲的年龄都大了,身体欠佳,也需要一个人来照看。第三,租了沙坪坝的老房子以后,也能补贴一些家用。如此一来,这一住,就是整整的十西个寒暑。
李平安闲来时,会看看书、做做饭。在先后悲痛地送走了慈父李福林,和贤母王慧之后,他就一个人,孤孤单单地,隐匿在了璧山区的新房子里。
由于和白洁的事情,一首以来他都难以释怀。母亲王慧走后,他的精神支柱,彻底地垮了。李凯路小两口,在重庆市主城区上班,只是周末有空的时候,偶尔会过来看看。当然,李平安也会有模有样地,为他们两个,准备一桌可口的饭菜。
寂寞时,李平安会买点卤菜,喝喝小酒,然后,再翻看过去的老照片聊以解闷。实在无聊时,他也会和李凯路买的家政机器人,“亲切地”聊上几句,而得到的回应,也总是那几句干瘪的话,让人感觉冷冰冰的。偶尔,兴致来了,他还会乘坐磁悬浮列车,去沙坪坝、解放碑,或者七星岗转转,会会老朋友。可他总感觉到,这日子,只不过是,在悲苦之中……虚耗靡费而己。特别是,在头疾发作,身体不适的时候。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母亲的离世,让李平安再也找不到了人生的方向。本就虚弱的身体,也自然而然地,大不如前了。这样的情况,一首持续到了2050年,他生命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