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

季央没有转头，好似没听见一般，也不见起身。

一旁的小如有些着急，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裴知衍进来，瞧见这情景，不悦的皱了皱眉。

“皇后倒是越发懂规矩了，知道朕来，连迎都不迎了！”

季央这才回头，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陛下今日竟也有空来坤宁宫，可惜，臣妾宫里连种像样的茶也没有，怕是招待不好陛下了。”

裴知衍看着靠在窗前的季央，只见她面色苍白，单薄消瘦得好似一阵风便能吹走一般。

他心里竟有些闷闷的，语气烦躁：“太医院里的人是做什么的，皇后怎么病了这么多日子也不见好！”

小如只好跪下请罪：“是奴婢不好，没有伺候好娘娘！请陛下恕罪。”

季央皱了皱眉，冷冷道：“药太苦了，我不想喝。”

裴知衍脸色一沉：“去把药煎来，朕看着她喝！”

不一会儿，常磊端了一碗苦黑的药来，放下就很识相的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两人，裴知衍端起药，冷冷道：“自己喝还是朕来。”

季央别过脸，不去看他。

杀母之仇，欺身之恨，已经让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她爱了半生的男人了。

这一动作，一瞬激怒了裴知衍！

明明她从前听话乖巧得很，可做了皇后以后，她就总是这般清高自持，一句软话也不肯说！

“季央，少在朕面前拿乔！”

他一把钳住季央的下巴，捏开她的嘴，也不管药是不是烫就往下灌。

滚烫的汤药下喉，季央下意识挣脱，汤药洒在了裴知衍身上，而后剧烈咳嗽起来。

裴知衍被烫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明白不妥。

见她痛苦的模样，心像是被什么刺过一下，他下意识道：“对不起，朕不是故意的。”

季央不知是不是被呛红了眼，泪花挂在眼角，字字撕心道：“陛下也知道，对不起我？”

裴知衍极是讨厌她这般倔强的模样，又冷下脸：“季央，你别不知好歹，朕待你，已经足够宽容！”

宽容？

季央忽然想笑，他的宽容就是杀了瑾儿，害她母亲？

她自嘲一笑：“是啊，多谢陛下宽容，还肯让我做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

裴知衍一瞬面色难看至极！

“季央，看来朕纵你太过，才叫你如此放肆！”

他故意冷了她这么多年，到如今她还是这般骄傲不可一世！

她凭什么！还不是仗着季家的势！

裴知衍恼怒不已，一把将季央打横抱起，丢到了内殿的床上。

季央一惊：“你要做什么！”

裴知衍钳住她的手欺身而上，双目通红：“你不是怪朕让你做了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吗？今日朕便成全你，早知道皇后是耐不住深宫寂寞，何不早点求朕！”

他如此侮辱，季央突然愣住了，想到十五岁那年。

他那般小心翼翼，红着脸问她：“日后，绾绾可不可以嫁我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