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跪了一地，唯有抱着孩子的小如走向他。

她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额头顿时鲜血直流。

昨日夜里娘娘早产，可皇贵妃将所有太医留在永乐宫，就是不让太医去看皇后娘娘，还扣下了娘娘宫里所有去请太医的宫人..…”

小如眼泪合着满面血污大喊道:"娘娘是在床上流干了血，活活熬死的啊!"

“陛下，纵然您不爱娘娘，可夫妻五年，请您还娘娘一个公道吧!"

———

建安八年，二月初二。

坤宁宫的桃花开了初芽，春雨蒙蒙，冷透整座宫殿。

“瑾儿，陛下是不是又去了永乐宫？”蒋茵望向那片看不到头的宫墙，神色恹恹却声音平静。

“……是。”大宫女瑾儿低声回答，担忧地上前替她披上鹤氅，“皇后娘娘，您身子不好还是回屋吧。”

蒋茵眼神微黯，许久轻轻摇头。

“无妨，你替本宫将那匣子里的明徽剑拿出来，置了一整个冬，怕是锈了。”

那剑是厉君河送她的唯一一件礼物。

瑾儿却忍不住劝道：“娘娘，那哑女也不知用了些什么手段，轰得陛下都不知多久没来坤宁宫了，您还管那剑做什么？”

冷雨飘摇，打落初芽。

蒋茵看着她又像是在看她自己：“瑾儿，她如今已是皇贵妃，莫要再口出不逊。”

瑾儿心里难过，只得转身去拿出那把断剑。

蒋茵用手帕仔细擦拭着剑身，仿佛这断剑是什么稀世珍宝。

这时，“嘭——！”的一声。

坤宁宫的门是被人踹开了！

蒋茵手一顿，缓缓转过身。

果然，来人是厉君河，姜国皇帝，同时也是她的夫君。

厉君河一身黑底龙纹长袍，狭长的凤眸蕴满怒意，开口就是斥责。

“蒋茵！你竟敢趁我不在谋害绣儿！”

蒋茵一怔，却是缓缓起身行了个礼，像是没有感受到厉君河的暴怒一般：“臣妾只是按照您离宫前的嘱咐，命太医院送了些补药过去。”

她如实说了，厉君河却越发愤怒！

他一把抓住她的下颚，那眼神如刀一般落在她身上。

“蒋茵！你明知道绣儿当年为了救朕，自此身虚体弱，虚不受补！我让你照看她，你就是这么照看的！你这皇后看来是不想做了。”

蒋茵下颚一阵疼痛，心口苦得发涩。

她是他的皇后啊，明明他也曾送她长剑，许她一生。

可如今他心里，却只有一个农家哑女，从那女子进宫，他似乎就再未给过她好脸色……

蒋茵艰难开口：“陛下，臣妾送的都是性平之药，皇贵妃是不可能吃出问题的……”

话未说完，厉君河猛地松手，一脸嫌恶：“还敢顶嘴？蒋茵，你是仗着蒋家撑腰便可以顶撞朕了，好得很！”

蒋茵一下没站稳，撞在身后的桌子上，手腕被断剑剑锋狠狠一划！

鲜血一下涌出，蒋茵却似毫无感觉，一双清眸只看向厉君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