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石秋生收起手掌。他缓缓吐了口气,睁开眼睛说:“爷爷的命暂时保住了,主要脉路基本打通,就是血管老化得厉害,需要弄些中药长期调理才行。明天我进山挖点儿药材,月娥嫂子,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秋生你真厉害,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读书人。”柳月娥趴在石秋生的肩头上给他擦汗,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羡慕。
“暂时没事了,我们让爷爷睡觉吧。”石秋生把爷爷抱平放在床上,给他盖了条被子,还在肩头两边掖了掖。
柳月娥看在眼里喜在心间,面前的男人温文儒雅,书香世家教育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么点年纪就知道疼人。
她是父母做主嫁到桃花村的,丈夫石大男生得人高马大,初见面时柳月娥暗自窃喜。谁知道中看不中用,一米八的壮男竟然身体不好。
柳月娥嘴上虽然不说,可是石大男心里头着急呀,被窝里躺着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即使媳妇儿不埋怨他,他的面子可过不去。
石大男不敢找石老根瞧病,农村里的闲话多,万一泄露出去的话,一辈子别想抬起头来做男人了。
病急乱投医,石大男按着电线杆子上的地址找到城里,花了大价钱从野郎中手里买了几盒药物和一些喷剂。没想到用过之后,当天夜里暴毙而亡。
村里人都说柳月娥是白虎精下凡,是专门克夫的不吉利女人。石大男的父母对儿媳妇儿恨之入骨,他们把柳月娥从家里头赶出来,让她一个人住到几十年没有住过人的废弃老房子里去。
老房子的位置过于偏僻,村里的男人们经常有意无意往柳月娥家里跑。至于屋里头管得紧的男人,只能偷偷地躲在柳月娥路过的地方饱饱眼福。那些没人管或者老婆管不了的野男人就更用不着说了,三天两头缠着柳月娥图谋不轨。
柳月娥见石秋生没有挽留她的意思,拢了拢头发准备回去。
石秋生说:“月娥嫂子等一下,路上黑,我送你回家。”
听到前半句,柳月娥心中狂喜。可是当石秋生说到路上黑要送她回家的时候,她的一颗芳心直接坠入了海底。
“不用了,秋生你忙你的。”柳月娥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那哪行?隔着好几条田埂子呢,万一碰到贾德成怎么办?”石秋生从里屋拿了只手提灯追出来。
“哦。”柳月娥心里那个失望啊,死笨死笨的石秋生,你留嫂子过一夜又能怎样?
小黑狗摇头摆尾跟了出来,被石秋生骂回去照顾爷爷。二人一前一后走在田垄子上,清风徐来微微带着些春末夏初的寒意。
“嫂子你冷不冷?”石秋生冷不丁地转过身来。
“啊…”柳月娥低头赶路,一下子撞在石秋生怀里。
惊得她心里头小鹿儿乱撞,有意无意地扭了扭小柳腰,男人的青春气息好醉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