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了自然懂了,没什么好学的。你被卸妆水多泼泼以后也能熟悉它的味道的。还有水干之前离我远点。”安流含糊带过,他不太想在这个话题上说太多,这会让他回想起很多不喜欢的事情。
作为女生对化妆了解稍多一点的夏小楼弱弱出声:“那水肯定不是卸完妆的水,不要在意这个了吧……”
安流转过头来:“夏小楼,把秦筝额环拿下来。”
夏小楼愣了愣,照做了。
额环拿下来的一瞬间,秦筝顿时从精致的人偶变成了活生的人,像是本来瘪了的气球一下子饱满充盈,或者是纸上的画忽然有了灵气生动起来。秦筝撑在棺壁上一个翻身从棺材里跳出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还是落汤鸡的唐汉天一个大背摔摔了出去。
安流看着忍不住嘴角扬起,幸灾乐祸是他人生一大乐事。
而夏小楼想的是如果秦筝把头发留长,穿这样一身来这么一下,绝对能满足所有爱幻想的女孩的江湖梦古典梦。好吧穿的可能有点太红了。不过如果她能是新娘,她不介意夫君比自己惹眼好看。
唐汉天欲哭无泪,因为把秦筝照片当祭品摆了心里发虚也没底气还手,只能心内蹲角落画圈圈:我说你应该不知道我把你照片当祭品了吧?来这么一下就因为我戳了你脸?要不要这么睚眦必报斤斤计较啊?!
摔完唐汉天,秦筝直起身拍拍衣襟,恢复了淡然沉静的样子,像从画卷走出来的。
安流问:“什么时候醒的?”
——你们来的时候。
再问:“怎么被带过来的?”
——迷药。
继续问:“伤要紧么?”
秦筝看了看被甩出去的唐汉天。
安流一笑:“知道了。甩得动这只大蠢猪,应该是不要紧的。”
唐汉天骂着美国国骂,安流选择继续无视,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说:“我原意只是找你回去,对这旅店在做什么不感兴趣。但是现在,后面有个神经质的老板娘,所以没有回头路,我们不淌这趟浑水也不行了。我们往前走吧。”
秦筝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俯下身朝着棺材底划去。
安流看他这样,脑子迅速运转,“棺材有隔层?”
秦筝点点头,手上动作不停。安流凑近,这个距离已经能看到棺材底部画得满满的符咒了。
随着匕首的切割,一小块木板被撬开,下面黑洞洞的地方露出一块白色的骨头,染着鲜艳的烛光。
旁边围观的夏小楼轻轻叫了一下就没什么表示了,她吓到现在胆子肥了不少。
“那个女人,她终于还是背叛了我。”一束月光透了下来,一把沧桑的声音空空地响起。安流觉得应该是旅店老板,即使这声音和之前听到的是那样不同。现在这声音,是如同从火海里走出的,喑哑,带着流不出血却黑焦一片的伤疤。
众人抬头,刚刚打开的出口上,一个戴着半边面具的男人从出口向下看他们。确实是旅店的老板,白天的时候阳光,现在只有阴森,而他身后,惨白色的夜幕里,一根招魂幡摇荡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