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的坐在车上,他反而不着急走了,只是用目光追随着她,冷冷的,没有言语,也没有笑意。
于梦瑶想不通,明明自己已经很顺着他的意思了,可现在他摆出的这幅样子,是哪里又触着他的逆鳞了?
这样的他,她着实猜不透了,以前他不这样的,是时光改变了他,还是变故改变了他,总之让她看不清他了。
她只得从后视镜中搜索到他的目光,然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视线落在副驾上。
副驾驶……
于梦瑶一惊:这个座位在他这儿从来不都是专属座么?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带着点迷惘求证似的看着他。
果不其然,他脸部几不可闻的变化证明她没有猜错想偏。
对于这个位置问题,很多人都知道但都不至于看得太重,可是,也有人是看重的,她知道,他也知道。
这几乎成了他们之间不成文的惯例,可是今天,他为什么要打破这个惯例,让她来坐这个位置?
其目的容不得人不多想一层。
不,这样的事,她绝对不做。
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他若不想退让,就算是她不退让,他也会比她更有耐力。
僵持到最后的结果,输的人还是自己。
她只得在他无限殷切的目光下,乖乖的从后座爬到了副驾上。
坐在副驾上的于梦瑶看着开着车侧脸冷若冰霜的宁伟烨,想想真是可笑:这样的一匹狼,而且是极其狡猾的一匹狼,世人怎么能送他温文尔雅,温润如玉这些个字?
笑吗?
算了吧,那样的笑,只是浅浅的扯着嘴皮露出牙齿而已,眼睛里一丝笑意也没有过的。
这也能算是笑?
一看就懂得,那只是礼貌的客气与疏离。
更何况,在她面前,他向来是连笑都欠奉的。
就算有笑,也是讥笑,是挖苦,是笑她胳膊拧大腿,不自量力。
一分别两年,他依然如是。
只是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虽不足以令山水变色,可到底还是改变了一些东西的。
比如,他现在的这连辆。
整个车里干静得跟新的一样,真皮座椅如同他人一般,冷硬简洁,不带任何装饰。
车厢里干净的气息,更找不到一丝他人的存在--完全失去了两年前车里那浓浓的温馨感和永远漂浮在车厢里淡淡的女士香水味。
这样的佐证诉说着,他是个长情的人。
长情的人……现在这样的境况,真不知道该替他高兴还是难过。
不过也好,有人记挂总好过于自己,漂浮不定似浮萍,连根都不知道该安在何处,真是可悲。
“你在看什么?”
见于梦瑶上下打量,又伤春悲秋的,他冷声问到。
于梦瑶以为他开着车,目不斜视的,就发现不了她的上下打量,现在被发现了,只得尴尬的动了动身子,然后装作一副无比轻松的样子,“没什么啊,只是觉得,这世道果然是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