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问题的妇女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所红顶房,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几分迷惑。
“小伙子,看你年纪轻轻,怎么认识的那鬼混子?”
“我告诉你啊,那家伙驱鬼是把好手,但总神神叨叨,三十好几了没一个姑娘肯嫁,我看你眉清目秀的,别沾了他那鬼混子味。”
妇女在我耳边碎言,撇着嘴摇了摇头。
我不禁一阵苦笑,人好歹也是我舅公,这还没见到面,这村里人倒是实诚,不过这问了路,倒是把舅公吃饭的家伙给问了出来。
“驱灵坊,我早该想到的。”
我赶紧脱了身,直往妇女所说而去。
“门口挂穗,土地庙旁。”
我一眼就看见了那完全符合描述的房子。
“六明舅公!”
呼喊之下无人应答,我也不含糊,撩开头顶的干稻穗,一脚踏入了房子。
房子内部不大,光亮也不充足,只有几盏油灯在微微摇曳,就我拂身之余,亦能感受到光源的四处摆动。
我边叫着舅公名字,边是被屋子里摆放的物品吸引了目光。
“这是黄油纸伞?”
我刚欲接近,一眼之下又是看到了一盒罐子,其中装着不少粘稠的液体,这盒子附近还有着几只油瓶,里面能看到物体的蠕动模样。
“那是!”
我还未仔细观察蠕动的是什么,眼角探视下,看到一个被三枚黄符紧贴着的碎玻璃瓶。
“这难道是僵尸牙?”
我脑袋一昏,伸手就想把碎玻璃瓶拿来仔细观看。
“啪。”
正随着一声响亮,我手背一阵疼痛之余,身后不知哪来的藤条接连轻拍在我脑袋和手臂各处。
“怎么,想动我这毛僵牙?”
我赶紧扭头一望,眼前这中年男子身高与我相差无几,一头杂乱无序的头发,脸色土黄,穿着一身黑色长褂。
“舅公?”
我试探性地问一句,但随之而来的却是那男人的一脸打量。
“齐记夜?”
男人微眯双眼,双指摩挲着下巴。
“哎呀,这城里回来的大学生就是不一样,舅公都认不出来了。”
男人用鼻子嗅了嗅。
“没有小时候那愁眉苦脸的样了,长开了,是大小伙子了。”
看着男人挤眉弄眼的样子,我惊愕之余也只能阵阵苦笑,这性情的转变太快,让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哎……”
舅公点了点头,逐渐回了正形。
“先把纸人烧了吧,你六舅公我虽驱鬼有器,但也受不起你这鬼生人背的诅咒。”
舅公提醒之余,我应了一声,赶紧取出代命纸人,往油灯就是这么一举。
“这些纸人……”
舅公看了我一眼,微微挑了挑眉,我亦是抿了抿嘴,苦涩带笑
爷爷用命下了符咒,这些残余的纸人,其实消耗的还是他留下来的阳寿,我看着纸人在逐渐消融化为青烟,心中自然不是滋味。
“刚才你看的,是千真万确的毛僵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