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进去时,蒋言诀是侧卧着的,脖子上只看见红绳。
看不见挂着的吊坠是个什么样子。
他起身后,身上穿的丝质睡衣本身就是解开了两颗扣子,便随着他的动作露出来了刀削一般的锁骨上的吊坠。
红绳上挂着的,是一块玉佩。
那玉佩是深红色的,像是浸过血一般,那种颜色不常见。
玉佩上面的花纹也是看一眼就会记得的,一圈荆棘模样的条纹盘旋而上,捧着中心的一个形状修长的东西。
那个形状修长的东西看着既像一片竹叶,又像是一把匕首……
总而言之,就是和池灵媚所拥有的那块玉佩非常像。
不过池灵媚也只是扫了一眼,也并拿不准究竟是不是和自己那块一模一样。
穿来之前的池灵媚,有一块非常珍惜的玉佩,总是贴身带着,睡觉也不摘。
那是她父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池灵媚从小没见过母亲。
她有个相依为命的穷爹,也在她五岁那年被人打死了。
她爹当时为了给饿了三天的她换一块粗粮馍馍,于是挎着自家纳的鞋底去街上卖。
结果不知道不小心挡了哪个大户人家的路,被那家人的家仆当街活生生打死了。
然后,成为孤儿的池灵媚就被接进了杀手组织。
开始在和她一样穷苦的孩子堆里每日为了一口饭厮杀与训练。
她一直很努力的活着。
努力地成为每日能从死孩子堆中活着爬出来的那一个;
努力地成为皇族手下最锋利的那把匕首;
努力地用最完美的手法完成每一次刺杀任务;
努力地把每次任务完成后获得的丰厚酬金攒起来……
池灵媚一生只做了两件事:杀人和攒钱。
因为她最惧怕两件事:被人打死和没钱饿死。
可谁知造化弄人,好不容易攒了三千两雪花银,还没开始享受,就死了。
“灵媚,你醒了吗?”
顾烟然的声音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从帐篷外传来。
习惯了和衣而睡的池灵媚听见动静后猛的睁眼,人坐起来:“嗯,你有事吗?”
她问她有事吗,倒也没让她进屋。
不成想顾烟然听到声音就自觉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几个野果子,脸上带着专属于她的招牌优雅微笑。
即使是在荒岛上这种地方,顾烟然也能做到举手投足间跟仙女一样。
“昨晚你在言诀那里受了惊,我想着你可能会睡不好起的早些。正好我前两天在这个岛的那半边看见过这种野果子树,今日在床上没起呢,就差使还睡着的言诀去摘了几个。”
顾烟然来之前把这两句话琢磨了一通,现在说得滴水不漏,把重要信息“她昨晚和蒋言诀睡在一起”抛出来。
顾烟然早在几年前和蒋言诀谈异国恋爱的时候,就听闻过国内的蒋言诀和池灵媚这个小明星的花边新闻。
当时她比现在还清高孤傲,自觉自己是弹钢琴的艺术家,比一个戏子高贵太多,不屑于与她争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