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璞再也不敢看下去了,但他隐约感到东家的死与此事有关。这样一想,不由得激凌凌打了个寒颤!他决定找个暗处守在这里,等男人出来看看究竟是谁。
大约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那扇后窗子“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男人从窗口跳了下来,原来窗帘没拉严是这样造成的。
玉璞躲在暗处,等那男人走了一段路,他才悄悄地跟上。那人来到了后院角门,门虚掩着,那人顺利地走出院子消失在夜幕里。
如果真相一定要在藏于黑暗,那么对隐匿真相的人来说光明反而成了原罪。
此刻的玉璞就强烈的感觉到,月光之下并不都是山水清映、人间词话;更有浊流污垢,鸡鸣狗盗。
玉璞重新出现在角门外时,角门已被插上推不动了。惊讶之余玉璞也只能悄悄地、吃力地爬过院墙回到磨房。待他重新把磨房的窗栏恢复到原样后,天已快拂晓了。
躺在草铺上辗转难眠的玉璞被一种偷窥的罪恶感包围着,全然不知黑暗中有双眼睛从一开始就盯注着他。
玉璞在磨房里关了两天,第三天一早,照常有人送来早饭,并告诉他吃过饭就带他去前厅问话。
玉璞知道这一定是少爷回来了。在被禁闭的这两天,除了每日三顿糙面饼子外就是躺在草铺上过滤这两天发生的事:逃走的人一定是凶手吗?他为什么杀死东家?东家临终前用手指着自已又是什么意思?会不会造成别人的误会?吴念现在在干什么?那天只有她一句话也没说,她是怎么想的?平时端庄贤淑的太太为什么在出事的当晚还与他人行苟且之事?与她幽会的那个男人是谁?他会不会就是凶手?吴家对自己的怀疑能消除吗?
其实前晚玉璞所以又回来,一是为了伺机接近吴念,二是不想吴家人对自己的怀疑加深,三是这两天发生的事太离奇,他要弄个明白。
两个糙饼下肚,又舀些剩下的水喝,玉璞把晾干的卦子披上,就跟来人去了前厅。
玉璞渴望今天还能见到吴念,可是前厅只有吴承荫和吴钧。吴钧看上去比那两姐妹要成熟得多,可能是行武生涯的磨砺使他显得更加城府干练。一身灰呢军服和棕红色武装带衬托着挺拔的身材和凝重的脸庞,再加上阴晴不定的眼神,处处流露出少壮军人特有的的心机谋略和刚愎自用。
“玉璞,少爷回来了,你也该老实交代了,说吧!”听吴承荫的语气仿佛东家就是他害的,这让玉璞很是生气。
“我说过了,我没害东家,也没有害东家的道理,你让我交代什么?”
“我问你”吴钧开门见山:“你说你没害我阿爹,那我阿爹为什么指认你?”看来吴家确实认为吴承祖临死那一指是指认凶手。
不等玉璞回答,吴均掏出手枪“啪”的一下拍在桌上,厉声说道:“抵赖是没用的,不说实话,就别想活着回去!”吴钧一副盛气凌人、生杀予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