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觉车里有股子血腥味。
这辆马车是租来的,很大,容易藏人。
章锦蓉环顾了下四周,对刘妈妈道,“我刚想起还有点东西落在......”
话还没说完,刘妈妈就“噗通”栽倒在车里。
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还好刘妈妈只是晕了过去。
章锦蓉松了一口气,再把视线落回眼前这人的身上。
是个二十岁左后的青年。
青年身穿灰衣,没有束冠,面若白玉,苍白的白。从上到下,很是利落。
如果能忽视肋下的那由红点逐渐扩大的圆形血迹的话,还是很值得一看的。
“不准叫。”那人说。
章锦蓉答道,“我没叫。”
那人似是被噎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出城。”他道。
“师傅,走吧。”章锦蓉低声道,“你受伤了,还中了毒,新伤旧患的居然挺到现在还能保持清醒,也算是个汉子了。”
那人道,“不用怕,带我出城便放了你。”
章锦蓉笑,“你的手已然发抖,额头也在冒汗,马山就会晕倒。你觉得怕的那个人应该是谁?”
说罢章锦蓉向后稍退,坐下了。
蒋倾川看出来了,这个小姑娘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但小姑娘说的没错,他挺不了多久了。
“带我出城,少不了你的好处。”
蒋倾川也跟着坐下了,他已经呼吸不稳,肋下剧痛,全身发抖。
“你觉得以现在的形势来看,我还有必要听你的话么。”章锦蓉最生平最恨被人威胁。
前世她随商队采买药材,最远到过边疆塞外,遇过的险并不必走过的路少,怎么会被一把匕首吓到。
“那我现在就杀了你。”蒋倾川放下狠话。
“若你真的杀了我,那就更走不出这河间府了。”章锦蓉面上依旧带着笑容,“与其放狠不如跪下来求我,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我大发慈悲带你出城也说不定呢。”
蒋倾川周身一抖,显然是被气着了。他沉默片刻,从兜内掏出个瓷瓶来。
他从瓶内倒出一粒药丸,在章锦蓉面前晃了晃,“七日断肠散,无色无味,没有解药必死无疑。”
“身上刚好带着稀有毒药,你唬我。”章锦蓉不由得放大了声音。
蒋倾川放下匕首,一手捏住章锦蓉的下巴,一手把药塞进她嘴里。手稍微用了下力,药丸就咽了下去。
蒋倾川微笑,道,“信不信随你。”
语毕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晕了。
章锦蓉狠踹了他两脚,恨自己逞了一时口舌之快。
马车在一间药铺前停下,她下车买了些应急的药材。
回家的路上刘妈妈醒了过来,她看到了车内躺着的人还有那人身边的一滩血,很是震惊。
“妈妈莫怕,他已经晕死了。”
章锦蓉已经给这人做了简单的包扎,并从他的身上找到一块腰牌和一些碎银子。
“小姐,这人......”刘妈妈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