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渡有一瞬间滞住了呼吸,谭小酌还没看出个一二三来,他就恢复了以往冷冰冰的神态,毫不留情抽回自己的手。
“妇有七去,淫佚,该去。”
这算什么鬼?!谭小酌哭都哭不出来,见程远渡竟然还挣扎着下床想写休书,她立马冲到书桌旁,把纸张通通塞进自己衣襟,还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胸口,挑衅般道:“要纸啊?有本事自己来拿啊!”
程远渡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捂着胸口给自己顺气。
谭小酌还真怕又给人气出个好歹来,怂兮兮又凑了上去,从怀里抽出一张纸递给程远渡。
“相公你别生气,只要你乖乖把药喝了,要写休书你就写吧。”
程远渡还真不相信谭小酌这人会这么好相与,“你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只要相公你好好的,我怎样都无所谓的,相公你不要我做你妻子,那我便与你做朋友,不要我做你朋友,我就做你家丫鬟,只要能待在你身边,什么都好。”
毕竟看过那么多电视,谭小酌不招人的时候说话一套一套的,净捡着好听的来,直击程远渡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随着那种温暖愉悦的心情在胸膛绽开,程远渡情不自禁勾起唇角,只是稍瞬即逝,他很快便又冷下脸来。
“不必,程某人不缺朋友,更不缺丫鬟。”
这人怎么那么难哄啊!谭小酌有那么一瞬几乎要抓狂。
“还有,此处是程某人的睡房,我这人向来爱清净,还请元姑娘另寻他处歇息。”
屋里两人相对无言,一阵穿堂风吹来,谭小酌眼睛立马就红了,她立马闭上眼睛,泪水随之溢出。
卧槽,眼里进沙子。
生理泪水夺眶而出,谭小酌立马冲出房门,找水洗眼睛去。
程勤忻对这个小婶婶印象还不错,一溜烟追了上去。
程远渡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既愧疚,又不舍。
“到底还是伤了她的心......”程远渡苦笑。
“你呀,”窗外偷窥的程夫人推开窗户,“既然不舍,何不就把她留下,脩娘这样好的姑娘,再难遇到了。”
“就是她太好,我才不该毁了她。”
“那程家呢?勤忻呢?你就要置程家于不顾吗?”程夫人少见的面色凝重,“远渡,程家再输不起了。”
“娘如何又能保证我一举得男?何必为了一件不确定的事情,毁了一个姑娘一生?答应娶她我已悔恨终生,万不能再误了她。”
程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儿啊,你这是要把程家,把我,把勤忻往绝路上推啊。”
程远渡面露苦色,“娘放心,儿子死之前,定会向陛下要得一纸赦免书,保勤忻安然无恙。”
程夫人笑得很无力,看了看桌子几乎凉透了的菜饭和药,“秋草,去把少夫人做的饭菜和药热热,让二公子吃罢好生歇息。”
“远渡,若是脩娘不愿离开,一生就这么守着你,你连个念想都不给她留,让她这样孤独终老,未尝见得就是对她好。”